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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这个雪茄盒什么价位?看着还不错!”
叶天指着摊位上一个雪茄盒问道,表现的很感兴趣。
他打算试探一下摊主的开价,方便为那两件目标古董制定报价。
这是个阴沉木纯铜简约雕花镶边雪茄盒,从风格上判断,应该来自英国,年代则是十九世纪后期,在他眼中放射着耀眼的红色光芒。
雪茄盒保存状况不错,没什么破损之处,铜件有细微鎏金遗失现象,是年代久远造成的时光痕迹,无损雪茄盒的价值,反而增加了一点历史气息。
可惜的是,这只是一件普通古董,并非什么名师之作,艺术价值和市场价值都比较一般,市价也就1000美元出头。
叶天之所以给出这个定价,除了对行情的了解之外,最主要的依据,当然是雪茄盒上淡淡的三层光晕。
“斯蒂文,你的眼光真棒,这是一件来自英国的古董雪茄盒,价格20万美元,非常公道,物超所值!”
摊主先是恭维了一番,然后才报出价格,下刀无比狠辣!
听到这价格,叶天顿时就愣了。
得!又一个拿哥们当凯子的家伙!
反正这也不是目标古董,他也懒得揭穿摊主,甚至都没心情还价,就让摊主自嗨去吧!这也是一种乐趣!
“20万美元的阴沉木雪茄盒!那一定是丘吉尔的心爱之物!无价之宝啊!真是太昂贵了,但是很可惜,我买不起!
我再看看别的,或许这里有维多利亚女王用过的梳妆镜也说不定!如果真有,那一定是震惊世界的发现!”
叶天表情夸张地感慨了几句,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
他的目光却直接从雪茄盒上挪开,看向了其他物件,没有片刻犹豫!
“噗嗤!”
贝蒂捂着嘴轻笑了起来,实在忍不住啊!
戏演的太过了!太浮夸了!
这次轮到摊主傻眼了,紧接着,他脸上就浮现出了一丝尴尬之色。
他当然明白这雪茄盒是什么情况,也明白自己的开价有多么荒谬!
但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你这混蛋居然连个价都不回,直接就转移目标了!
更过分的是,还给我来一通冷嘲热讽,到底几个意思啊?
“伙计,这十字架什么价位?说来听听!“
叶天指着一个十字架问道,依旧非常感兴趣的模样。
而他隐藏在墨镜之下的双眼中,却充满了笑意。
这是一个二十世纪早期的天然贝母拼花橡木十字架,同样来自英国,价值一般,800美元顶天了!
但在这位摊主口中,谁知道又会开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价格!值得期待!
“斯蒂文,这是天然贝母拼花橡木十字架,来自英国,是一件非常不错的古董,开价12万美元,怎么样,你能接受吗?“
摊主再次堆起灿烂的笑容,报出了价格。
这次他就没有那么自信了,语气中透着几分犹豫。
但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想坑叶天一道。
面前这混蛋可是个亿万富翁,拔根腿毛都比自己腰粗!不坑你坑谁?既然碰上了,那就绝对不能放过,万一得手了呢!
可惜他碰上的是叶天,比他高明无数倍的职业寻宝人,怎么可能甘愿做凯子!被人坑一道!
摊主大发一笔的梦想,转眼就被打了个粉碎!
“伙计,你是不是把大英博物馆搬来了?以你摊位上的这些货物,完可以成立一个新的大英博物馆啊!放在这里售卖真是太可惜了!“
叶天故作惊讶地感叹道,拿摊主逗起了闷子。
“哈哈哈“
一阵爆笑声猛然响起,瞬间就响彻了这处空旷的庭院市场。
贝蒂、马蒂斯和沃克,以及周边几个摊主都大笑了起来,刚刚赶到的众多记者同样爆笑不已!
就连心情非常不爽的警方人员,也释放出了一阵笑声。
这家伙真是太损了!那张利嘴简直能够杀人,难怪遍地仇家呢!
爆笑的同时,大家都看向了那位摊主,眼神中饱含同情!
真是个可怜人!太倒霉了!也有点太过愚蠢,一定是大脑短路了!
谁听说斯蒂文这混蛋被人坑过?他不坑别人已经是万幸了,你竟然想坑这混蛋!那不是自取其辱吗?怨得了谁?
再看那位摊主,脸色已经黑中透紫,别提有多难看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眼一片血红,愤怒的都快燃烧起来了!
太他妈阴损恶毒了!摊主恨得直想从摊位里扑出去,撕碎对面那个该死的纽约混蛋,把他扔去喂狗!
笑声稍落,叶天看着摊主再次说道:
“伙计,我是个职业寻宝人,自信眼光还不差,基本市场行情还是了解的,绝对不是你最想碰到的凯子!
你还是开个实在点的价格吧,这样咱们才能继续往下谈,否则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大家时间都有限!“
摊主尴尬地笑了笑,表情变得愈发难看。
但生意还是要做,在现实的利益面前,面子并不是多么重要。
离127走廊关闭只有两小时了,能卖一件是一件,不然就得带回家了!
想到这里,摊主只能强忍着怒火再次开价。
“ok!斯蒂文,那个雪茄盒1500美元,这个十字架1000美元,怎么样,你能接受吗?”
从十几二十万美元直接降到千把美元,悬崖跳水啊,前后差距也太大了吧!
众多记者和警察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摊主,满眼的不敢相信。
几位摊主和职业寻宝人却没感觉有什么意外,包括叶天,这太正常了。
“离实际价值不远了,但还是偏贵!雪茄盒300美元,橡木十字架150美元,这是我的报价,能接受吗?伙计,如果可以,马上成交!“
叶天微笑着点点头,随即还了一个价格,下刀非常之狠!
“嘶!“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家又被叶天给吓着了,尤其那些摊主和职业寻宝人,更是感到一阵心惊肉跳,真是太狠了!
“斯蒂文,这价格绝对不可能!雪茄盒最低800美元,十字架最低400美元,不可能再低了!“
摊主眼珠子都红了,强压着怒火再次报价,被迫做了一些让步。
“那就非常遗憾了,就刚才我报出的价格,如果你接受不了,那就算了,我再去其他摊位看看吧,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叶天耸了耸肩膀,看似颇为无奈和遗憾。
说完之后,他就带着贝蒂向下个摊位走去,毫不犹豫,脚步非常坚定,没有一丝留恋。
他们走出没两步,身后就传来了摊主肉疼的声音。
“ok !成交,两件古董一共450美元,卖给你了!“
虽然价格很低,摊主却不得不卖。
他可不想把这些东西部带回家,跟自己一起抵御四级飓风的袭击。
谁知道飓风过后,这些古董在哪里呢?还是换成美元更实在,能让自己多买点防灾物资!应付风灾时更有信心!
而且这个价格还是有点赚头,虽然很少,但总比没有强!
听到这声音,叶天立刻笑了起来,非常得意。
随后,他又带着贝蒂返回第一个摊位。
交易很快完成,钱货两清!
“伙计,交易非常愉快,我很喜欢这两件小古董!”
叶天跟摊主握了握手,笑的异常灿烂。
“斯蒂文,你真是个混蛋,这他么就是趁火打劫!太狠了!可恨的是,我明知道这是打劫,还不得不点头答应,太他么倒霉了!”
摊主咬着后槽牙说道,恨得咬牙切齿的,却又非常无奈。
“哈哈哈,伙计,看开点吧!市场马上就要关闭,飓风即将来临,我这是在帮你减轻负担,你应该这样想才对。
这样一想,你就会感到欣慰,甚至发觉自己应该感谢,而不是抱怨或者咒骂我!祝你享受一个愉快的下午,再见!”
叶天大笑着说道,然后就带着贝蒂走向了第二个摊位。
“感谢你?去死吧,你这个该死的混蛋!强盗!”
摊主低声咒骂道,他被气得浑身都直打哆嗦。
很快,叶天他们就已经走过了三个摊位
随后两个摊位同样是古董摊位,并没有重大发现,叶天也没有再次出手。
他只在经过的时候停留几秒钟,大致扫两眼摊位上的货物,看看有没有什么漏可捡,然后再整体透视一遍,瞬间就能掌握所有情况。
如果摊位上有漏,他就会随手指一件古董问问价格,接着就迈步离开,基本没耽误什么时间。
离开第三个摊位几米之后,叶天开始通过无线耳机发出指令。
他所在的位置距离市场门口已经有一段距离,杰森他们可以进场扫货了!
“杰森、苏菲,你们是第一组,两分钟以后进入市场,你们的目标在右手边第一个摊位上,共有两件古董。
一件是纯铜雕花烟斗架,是件上世纪初的古董,上面挂着两个烟斗,非常好辨认,最高报价不得超过400美元。
第二件古董,是四个德国梅森瓷小玩偶,装在一个盒子里,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古董,一眼就能认出,最高报价是600美元。
交易过程中你们尽可以大胆砍价,那位摊主正在甩货,价格只要差不多都会卖,就看你们的砍价水平了!“
话音刚落,耳机里立刻传来了兴奋的欢呼声。
“太棒了!斯蒂文,终于轮到我们出手了,尽管放心,我们一定能以最低价格拿下这两件古董!小赚一笔!”
“相信你们能顺利拿下这两件古董,享受寻宝的乐趣吧!”
叶天低声笑说道,同样很兴奋。
紧接着,他又开始布置第二项任务。
“安德森、雷蒙德,你们是第二组,三分钟以后进入市场,目标在第三个摊位上,只有一件古董。
那是一件纯铜鎏金的雕塑,主题是狗和孩子在一起嬉戏,来自十九世纪的法国,最高报价是1000美元。
和之前说的一样,尽量砍价,越低越好,千万别客气,相信你们能从中发现寻宝的乐趣,并享受这种乐趣!“
耳机里再次传来欢呼声,非常兴奋!
“太酷了!看我们的吧,一定拿下这件雕塑!“
“小七你醒了!太好了!”那人激动地冲上前去看着小七,仔细检查着他的身体,发现他确实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不过最重要地是,小七现在已经醒了,这表示,大家有救了!
那人连忙回过头来感激地看向我和向文生,就差没磕几个响头了。
“多谢大人!不知道这位大人怎么称呼,我林末今后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林末拱手说到,声音都因为高兴和激动而颤抖着。
“我先看看另外两个人吧。”我没有接他的话,现在得沉住气,不然就会显得我的目的性太强了。
林末的眼中果然加深了一层尊敬,连忙将另一扇门打开请我进去。
“你们不用进来了,我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容易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在他想要跟进来的时候连忙拒绝了,反手将门关上了。
林末也非常能理解,转身对向文生说到:“这次真的多谢向大人救我们兄弟于水火之中,我们之后,定当好好为向大人做事!”
我挑了挑眉,也没有非常在意,本来是打算留个眼线在墓门的,可是现在我和向文生的合作要是能成,也就不用担心会不清楚墓门的情况了。
而毕竟我也不是墓门的人,留着林末这个资源用处也不大,倒不如让给向文生,探查情报的事情嘛,还是他来做吧。
将后面两个人依次治疗好之后,我和向文生来到了书房,女仆给我们倒上了两杯咖啡之后就去喝林末一起照顾伤员了。
“总龙头还是挺能沉得住气的啊,就这么把这几个人留给我了?”向文生靠在沙发上,轻轻抿了一口咖啡。
这再次让我联想到了女仆那一身女仆装,这向文生还是真的够中西结合的啊。
“那必然是比不过向大人的,我看你也是想做大事的人,平时这么装着,不累吗?”今天进到屋子里来的时候,我都感觉到向文生的脸上带上了一层面具,没有昨天晚上在陵园里,向文生以为自己一定会得手的时候,所展露出来的那么真实。
向文生被我的问题给愣了一下,突然轻笑一声:“我就算想做什么大事,也是不可能像总龙头那样,一出生就在高位上的。”
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嘲讽,我也不恼,毕竟这种话我已经听过了太多太多,和向文生相比,更难听的话或者针对我都听过,也不差这一次了。
“这几个人我已经治好了,如果李文正问起来,你怎么解释?”我看着向文生问到。
“李文正自己的事情都还忙不过来呢,怎么可能会注意几个小卒?”向文生看起来好像并不在意,应该是在心里笃定了这一点。
我心想,也是,这李文正连人家的死活都不管,怎么可能又会注意到他们。
“不过……你说他自己很忙?”我倒是不知道,这墓门最近究竟在忙什么。
向文生听到我这个问题,脸上顿时露出了吃惊的神色:“总龙头不知道吗?我看尸门那个黄雅也跟你在一起,还以为你一定比我们更清楚些。”
听到黄雅的名字,我的精神立刻紧绷了起来:“你是指……”
“尸门前两天好像被人袭击了,楼都给炸没了,现在尸门内部封锁了消息,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估计是还在调查中吧。”向文生简单地说了一下所知道的情况,但是我的脸皮却忍不住跳了跳。
这就是说的江裕安那件事吧,没想到阿锦叔这保密工作做的挺好。
正在这个时候,敲门声突然响起,向文生说了一声进来,之前见过一面的,向文生的亲信就出现在了门口。
看到我的一瞬间,那个人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没事,说吧。”向文生故意这么说到,我想或许是为了显示对我的信任吧。
“李龙头那边调查出,尸门遭遇袭击的当天,尸门众人开启了护门大阵,好像是为了防止什么东西泄露出来。”这个人一本正经地说着,但是在说到邪气的时候,却说得比较模糊。
“什么东西?”向文生挑了挑眉,显然也很感兴趣,护门大阵都使出来了,只怕这东西的重要性,或者说危力,应该是不小的。
“应该是……”那人犹豫了一下,偷偷地瞄了我一眼,还是继续说到,“是那天在陵园,总龙头用的那种。”
他话音刚落,我就看到了向文生脸上那精彩的表情。
“原来总龙头当时在场啊。”他轻笑一声,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也是,尸门遇袭,凭总龙头和黄雅的关系,是不可能不出手的。不过这差点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以后总龙头用这种奇怪的气雾,还是要小心一点,免得误伤了自己人。”
向文生自然是害怕那东西的,仅仅只是一点,就直接让好几个人瞬间昏迷,这等破坏力,可不是一般的法宝能够造成的。
而且现在看起来,这东西只有我一人能解,这不等于自己的命就被捏在人家手里了吗?这样还哪里是合作,这就是单方面的压迫啊!
我自然是听出了向文生话中的意思的,不过却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做过多时间,只是继续说到:“你说的,李文正就是在忙着调查尸门的事情?”
向文生看向那个亲信,缓缓开口道:“那李文正知道这个事情之后怎么说?”
“本来他是怀疑总龙头的,不过觉得总龙头应该不会去做伤害黄雅和尸门的事情,所以就将重心放在了别处。”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这次因祸得福,将自己的嫌疑给摆脱了?
不过这样也好,李文正不会将注意力放在我和向文生身上,我们做起事情来就会方便很多了。
“毕竟尸门闹出这么大动静,大家不都得眼巴巴的看着嘛?”向文生摆了摆手,那个亲信就自行退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向文生却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露出了一个有些微妙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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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没办法,只能从墨凌薇一点点送出来的消息中暗中查探她被囚禁的位置,静观其变。
订婚日期一天比一天近,整个督军府都是喜气洋洋的。
封夫人命人在门前屋后都挂上了崭新的红色绸布,院子里的树枝上挂满了大红色的灯笼,整个府邸一片喜气洋洋。
贺静淑和贺静娴两姐妹下了马车,踏入督军府的时候,就被大片大片的红色迷了眼。
贺静淑抿着唇,有些不悦:“我想要西式订婚仪式,她偏偏要按照她的喜好来,到处都弄得红艳艳的,俗气死了。”
贺静娴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的目的是想要顺利订婚还是想要那些花哨的仪式?”
贺静淑不吭声了。
贺静娴撇了她一眼,提点道:“这场订婚仪式,部都是她一个人在筹划,等订婚过后,嫁进封家的把握就八九不离十了。
等到办婚礼喜宴的时候,想要中式便中式,想要西式便西式。
还在乎这区区一个订婚仪式吗?”
如今最要紧的,难道不是封少瑾的态度吗?
他越是风平浪静,贺家越是焦躁不安。
哪怕贺家和封家所有人都知道封少瑾排斥贺静淑,但两家的长辈却依然在不遗余力的促成这门亲事。
封少瑾跟以往一样,是回府找封逸辰拿医书的。
正待离开,却被封夫人拦住了。
“我按照的尺寸,给重新做了一身衣裳,试试看。”人逢喜事精神爽,封夫人整个人容光焕发。
封逸辰歪在藤椅上,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极其讽刺。
为了两家的利益,所有的长辈都在极力促成这门婚事,除了封少瑾之外,似乎所有人都满意这桩婚事。
却没有一个人认真的问一问封少瑾这个当事人的真实感受。
封逸辰心想:是不是只有云城彻底沦陷了,封少瑾才能彻底解脱?
一开始是封家离不开贺家,现在的封家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大权逐渐落到了封少瑾的手里,贺家越发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乘龙快婿了。
封逸辰只觉得满屋的红色太过刺眼,封夫人的脸笑成了一朵食人花。
封少瑾用拿着书的手推开靠过来的封夫人:“不用了,夫人做主就好。”
他脚步才掉转方向,迎面就看到正被管家迎进来的贺家姐妹花,封少瑾的眼里闪过一抹嫌恶。
好久没见到心上人,贺静淑倒是心花怒放。
封夫人打圆场:“哎呀,静淑过来的可真凑巧,我正要给少瑾试衣服呢,快来看看,尺码合适不合适?”
封逸辰冷嗤了一声,连他都看出来贺静淑是封夫人特意叫过来的,难不成他哥这么精明的人会看不出来?
果然,没等贺静淑靠近,封少瑾就面无表情的继续迈开了长腿。
贺静淑可怜巴巴的想要拦住他:“少瑾,我们……”
可从尸山血雨里爬出来的封少瑾早已经不是封家的傀儡了,他周身自带冷厉的气场,令人不敢靠近。
贺静淑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封少瑾拿着几本医书头也不回的离开。
封夫人:“……”
封夫人急的埋怨道:“怎么不主动一点拦着他?”
贺静淑:“……”
贺静淑委屈极了。
贺静娴扶着快要哭了的贺静淑,低声道:“少帅连您的面子都不给,我姐姐哪有这个本事。”
从藤家深处,涌出一股无尽的骇浪,震得周围房屋,纷纷倒塌。
随即!
一道灰色人影,从深处掠出,站在苍穹之上。
藤高义,藤万丘的爷爷。
孙子一死,老祖很快感应到了。
看着满目疮痍的藤家,还有遍地的尸体,藤家老祖发出愤怒的咆哮。
“小子,你是谁,为何要杀死我藤家这么多人。”
滕高义睚眦欲裂,目光中欲要喷出火焰,一脸杀意看向柳无邪。
只有柳无邪一人傲立虚空,手持邪刃,散发出恐怖的杀气。
邪刃之上,还在滴答滴答着鲜血,那是他孙儿的血液。
“因为他们该死!”
柳无邪冰冷的回道几个字。
“很好,你杀我孙子,灭我族人,我要把你挫骨扬灰!”
滕高义发出阵阵狞叫。
只要他不死,再培养新的苗子,可以继续开枝散叶。
双拳一捏,四周涌起一阵阵波纹,无形的气浪,朝四周涌去,不愧是星河三重境高手。
迄今为止,滕高义应该是柳无邪遇到最强的对手了。
不敢有任何大意。
今日的柳无邪,早已不是昔日阿蒙。
凭靠天龙印,缚地锁,诛杀星河三重绰绰有余。
话音一落!
滕高义的身体消失在原地,一拳朝柳无邪砸来。
简单直接,非常的粗暴。
靠着强横的星河之力,幻化出滔天巨拳。
源源不断的星河力量灌注其中,换成一般的天象境,早就被镇压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的对手是柳无邪,岂能坐以待毙。
“来得好!”
柳无邪收起邪刃,突然冲上去,居然赤手空拳。
木御碑跟土御碑突然动起来,形成两条直线,汇聚成滔天的神力,涌入柳无邪的手臂。
紧接着!
太荒世界动了,分解出可怕的真气,犹如千军万马穿过柳无邪的经脉。
“他要干什么,打算硬抗星河三重一击!”
许多高级天象境强者发出阵阵惊呼声,被柳无邪的举动震惊到了。
柳无邪的刀法,刚才谁都见识过了,这时候应该使用刀法才对。
“好平淡无奇的一拳!”
何家家主一脸不敢置信,柳无邪竟然要用如此平淡无奇的一拳,来抗衡滕高义。
事实就是如此!
当着众人的面,两人身体瞬间碰撞到了一起。
滕高义同样是一脸疑惑,柳无邪难道隐藏了实力?
他乃星河境,神识强大,一眼便能看出,柳无邪境界只有天象五重,绝不会出错。
“崩!”
犹如天崩地裂,两人拳头撞在一起的那一刻,虚空一晃。
随即是惊涛骇浪,涌向四面八方。
还未倒塌的建筑,瞬间被夷为平地,整个藤家,彻底化为一堆废墟。
如同两颗星球撞击在一起,可怕的骇浪,将围在四周的那些武者,部震飞出去。
连那些天象境都无法幸免,震得口喷鲜血。
一些低级武者,直接被挤压成肉沫,消失在天地之间。
这就是星河境的威力。
撞击的那一刻,柳无邪拳头上覆盖一层厚厚的龙鳞,让肉身的力量,攀升到极致。
真龙之躯,体质远远强于普通人。
两道人影从空中陡然分开,凌空翻转几个跟头,柳无邪依旧傲立虚空。
除了胸口微微有些起伏,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平静的有些可怕。
滕高义身体落在百米之外,脸上红一阵青一阵,撞击的那一刻,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滔天巨兽。
令人窒息的力量,险些让他栽了跟头。
幸好最后时刻,抽调了所有的力量,才化解柳无邪这一拳。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跑到苍山城来!”
滕高义脸色恢复正常,狰狞的目光,扫向柳无邪。
“废话怎么这么多,说的很清楚,灭你们藤家的人。”
柳无邪懒得跟他啰嗦,身体一晃,又是一拳砸下。
这一次轮到柳无邪先出手,才突破天象五重不久,需要一场大战来稳固根基。
星河三重,无疑最合适不过。
“找死!”
滕高义无比的愤怒,刚才一时失神,才被柳无邪抓到机会,接下来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两人再度冲出去,犹如两道流星,划破苍穹。
空间上的气流开始扭曲,被压缩之后,发出阵阵雷鸣之声,无比的可怖。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近身肉搏。
几乎是拳拳到肉,柳无邪施展真龙之躯,淡淡的龙鳞覆盖身体重要部位。
“砰砰砰……”
柳无邪挨了滕高义十几拳,同样是十几拳落在滕高义的身体上。
论肉身,柳无邪还在滕高义之上。
修炼真龙之躯后,肉身要比一般的低级星河境强横许多。
“砰!”
各自击中对方的胸口,两人一起分开。
“哈哈哈……”
地面上传来阵阵大笑声,被他们两人的样子逗乐了。
柳无邪身上的衣服碎裂好几块,被拳劲震碎。
狼狈的还是滕高义,前身后背上鼓起好几块大包,还有他的脸上,肿起来一块,被柳无邪一拳砸中。
战斗天赋以及技巧,柳无邪胜出他太多太多了。
相比起滕高义,柳无邪除了衣服破裂之外,肉身没收到任何伤害。
这一切仗着真龙之躯。
滕高义脸上闪过一丝骇然,这还是天象境吗?
“这小子太逆天了,简家自作孽,自愿做藤家的一条狗,如果把简杏儿嫁给柳无邪,以后简家成为苍山城第一大家族都有可能。”
很多人替简伯通不值。
滕高义缓缓从储物戒指里面冲出一杆七尺长的大刀。
出现的那一刻,空间一阵波动。
刀身极长,散发出阵阵恐怖的气息。
“极品灵宝,有点意思!”
这种小地方,居然出现极品灵宝,柳无邪大为惊讶。
连续出手两次,都没讨到好处,滕高义不敢隐藏实力了。
邪刃出鞘,指向滕高义。
刀芒闪烁,两人都是用刀高手。
一个用短刀,一个用长刀。
宛如两抹残影,两人一起消失。
随后!
“锵锵锵……”
虚空上闪烁出无数的火光,刀来刀往,柳无邪将夺命刀法施展到了极致。
滕高义施展一套劈风刀法,配合手中的金头大砍刀,威力无匹。
柳无邪不敢大意。
兵器一寸长一寸强,境界相当的情况下,兵器的优势,就凸显出来。
滕高义仗着长刀的优势,让柳无邪很难近身。
加上他的劈风刀法,以风御刀,可谓是诡异至极。
稍有不慎,就会死在他的长刀之下。
你来我往,短短几个呼吸时间,两人交战数千招。
依靠夺命刀法,无法诛杀星河三重,柳无邪早就料到了,而且好几次险些死在滕高义的手中。
仗着寒冰指,才将之化解。
“劈风斩!”
滕高义一声厉喝,恐怖的刀罡,弥漫了整个苍穹,柳无邪避无可避。
夺命刀法遭到无情的撕裂,身体不断后退。
窒息的力量,犹如一条银河,碾压柳无邪。
“该换招了!”
柳无邪暗暗说道。
磨砺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杀死滕高义,离开苍山城,继续出去走走,多见识一些人和事。
收起邪刃,身体陡然上升,右拳举起。
恐怖的星辰之力,幻化出一尊太古山脉,盘踞在苍山城上空。
突如其来的太古星辰之力,打的滕高义一个措手不及,谁会料到,柳无邪这时候突然变招。
而且变招之快,让人匪夷所思。
招式之间,没有任何拖泥带水,仿佛信手拈来。
金头大砍刀的速度被压制下来,无法往前一步,这就是太古星辰的力量。
“真是该死啊!”
堂堂星河三重,被压制的无法动弹,这要是传出去,没有人会相信。
事实就是如此,而且是当着无数人的面。
“劈风破!”
滕高义跟着换招,身体迎难而上,居然要打算硬抗这一拳。
“不自量力!”
柳无邪发出一声冷笑,双手结印,太古山脉几乎笼罩了方圆数万米。
“咔咔咔……”
空间承受不住,传来剧烈的咔嚓声,如同天地要被打穿一般。
一道道龟纹,从虚空上朝四周蔓延,空间已经出现了裂痕。
“给我破!”
滕高义发出一声厉吼,震得无数人耳膜作痛,五官流血。
长刀怒劈在太古山脉之上。
可怖的是,太古山脉纹丝不动,依旧砸下来。
这让滕高义露出一丝凝重,只能抽调更多的真气。
“星河之力,加持自身!”
无尽的星河之力,穿梭宇宙之中,抵达而下,加持到滕高义的身体里面。
这就是星河境的厉害之处,在魂海之中,构建星河桥梁。
通过桥梁,源源不断的输送星河之力。
“哼!”
柳无邪发出一声冷哼。
太古星辰拳以一往无前的态势,猛然落下。
“轰隆!”
天地色变,日月无光。
整个大地都开始沉沦。
藤家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中间位置,出现一座几十米深的锅形大坑。
滕高义首当其中,长刀劈开了太古山脉三分之一力量,身体还是承受不住,被掀飞出去足足几十米。
柳无邪也不好受,劈风破反震回来的力量,撕开他的衣服,身体凌空一个翻转,落在了地面上。
两人相视而立,这一招只能算是平手,想要彻底诛杀滕高义,只有祭出缚地锁了。
这边的大战,让简杏儿跟陈若烟很不放心,已经站在不远处,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小子,你的招式应该都用完了吧,我才刚刚开始而已。”
滕高义深吸一口气,大量的星河之力涌入身体,气势节节攀升。
星河境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除非你能一掌直接拍死他,不然会很麻烦。
PS:8号十更,9号10号也会爆更,不会低于五更,大家手里有票的统统投给我吧。
广阳郡安阳城客栈。
数名十来岁的弟子,跪在一具身材矮小的尸体前,眼神中充满了仇恨。
尸体旁,还站着一名六七十岁的老者。
老者一身雪白长衫,满是褶皱的脸上,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有些狰狞。
没人注意,此刻老者的指甲,已经深深嵌入手掌,血液不停地从手掌中溢了出来。
良久之后,一名弟子站了起来,对老者道:“师伯,师父明显是死于魔功,您可一定要为我师父报仇啊!”
众人见状,跟着站了起来,喊道:“对,一定要给师父报仇!”
“你们放心,我和司徒师弟情同手足,此仇若是不报,如何对得起他在天之灵?”白衣老者咬了咬牙,恨恨说道。
最先站起来的那名弟子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杀到寿春城,杀了陆平安,把那些魔教余孽,一网打尽!”
“杀了陆平安,将魔教余孽一网打尽!”
众弟子闻言,纷纷高声呐喊,似乎只有如此,才能发泄他们的心头只恨。
白衣老者摇头道:“不急,我们此行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何况,以我们现在这些人的实力,恐怕还没办法杀了他!”
“难道就这么放过他?”那些弟子个个心中都不服。
“这笔账,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他们不是打算在三日后举行开宗大典吗?我们就在天下群雄面前,为师弟讨回一个公道!”
最先说要报仇的那名弟子,这才明白白衣老者的意思,道:“对,到时大长老也会过来,一定要将天元剑宗杀个鸡犬不留!”
白衣老者点点头:“你们要管好自己的嘴,先不要透露任何风声,免得他们有所准备,听明白了没有?”
“是!”众弟子其声应道。
……
次日傍晚时分,陆平安等人回到客栈,看见客栈中那把巨剑,顿时想起了司徒登之事,不由停下了脚步。
林世雄见状,心里也猜出了一二,开口问道:“掌门,是不是在想司徒登的事?”
陆平安点点头,眉头紧锁道:“这件事有些不对劲!”
“你说的不对劲,是指南岳剑派的人今天没有来找我们的麻烦?”林世雄开口问道。
“不错,按理说南岳剑派的人,昨天肯定已经得到消息,迟迟没有动静,反而更加令人担心。”
林世雄道:“他们会不会准备等我们开宗大典时,再来找我们麻烦?”
陆平安对此并未作答,他想了想,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昨日我请司徒登喝酒时,他说的那番话?”
“他好像说有大事要办!”林世雄答道。
“南岳剑派一向独来独往,极少与其他门派相交,他们能有什么要事,能跑到这里来呢?”陆平安疑惑地问道。
林世雄对正道门派所知不多,尴尬道:“掌门这是再问我?”
“林伯,麻烦你派人让人打探一下,南岳剑派弟子在何处落脚!”陆平安开口道。
如果这件事,真的在开宗大典时闹大,天元剑宗难免被其他门派声讨。
真到了天下名门正派都要对付自己的地步,恐怕就连东虞国皇帝,也保不住天元剑宗。
林世雄当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好,我立刻去办!”
不得不说,林世雄办事效率相当之高,次日天刚亮,他便急匆匆地找到了陆平安。
陆平安问道:“是南岳剑派那边有消息了吗?”
林世雄点点头:“已经打探到了,他们此刻并不在寿春城,而是广阳郡郡府安阳城的天鸿客栈中。”
陆平安问道:“为首之人是谁?”
“南岳剑派的一名长老,[新 fo]名叫于秋,是司徒登的师兄,两人从小一起练剑,情同手足!”林世雄答道。
陆平安闻言苦笑道:“安阳城距离寿春城不到百里之遥,加上他们两人情同手足,于秋没有过来,这里面显然是有问题的。”
林世雄没有回答,而是苦涩地说道:“司徒登的死因,也调查清楚了,是死于魔功。”
路平安道:“如此说来,此事果然是影魔所为!”
“那掌门打算怎么做?”林世雄问道。
陆平安想了想道:“林伯,寿春城这边的事,就拜托你了!”
“掌门是想去安阳城走一趟?”
陆平安点头道:“嗯,去拜祭一下司徒兄!”
“如今局势混乱,又有影魔暗中盯着我们,你一个人前往安阳城实在是太危险了!”林世雄当即劝阻道。
陆平安苦笑道:“司徒登的事,必须在开宗大典之前解决,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安阳城我是不得不去!”
“可万一掌门要是出什么事……”
“那时,朝廷自然会派人来接任掌门一职,林伯只需归顺朝廷,短时间内,想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陆平安道。
天元剑宗的事,越闹越大,搅得整个江湖风起云涌。
这对于朝廷而言,可算是一件好事。
只要让这些江湖势力产生摩擦,便能削弱门派的影响力,稳固朝廷的地位。
更何况,朝廷方面,一直都摸不透各大势力的底细。
正好也可以借着天元剑宗,来刺探出这些门派的底蕴。
因此,只要能稳住司徒登这件事,短时间内,东虞国应该不会真的让天元剑宗彻底灭亡。
林世雄知道劝不住陆平安,便建议道:“要不然我安排几个人跟你一同前往安阳城,也好有个照应!”
陆平安当即否决:“还是不必了,人数太多,反而容易暴露目标。更何况,若是连我都对付不了的人,他们去了也是平白无故送死!”
“好吧,既然掌门坚持,那我就不再劝了!”林世雄说罢,便去安排开宗大典的事。
陆平安则是取出传音石,联系了一下淳于飞琼和胡灵,将这边的局势简单地跟她们说了一下。
毕竟天元剑宗的事情闹这么大,想必她们也早就已经听说了。
自己若是不把情况告诉她们,她们肯定会担心。
淳于飞琼得知南岳剑派的事后,问陆平安道:“这件事要不要我跟峰主说一下,南岳剑派虽然算不上小门派,但是比起云剑门来,还是相去甚远的,如果云剑门出面的话,应该很容易解决!”
“不用,毕竟这是天元剑宗和南岳剑派之间的事,还是不要牵扯到云剑门为好。”
“这可不只是你们两派之间的事,既然牵扯到影魔,那就是名门正派共同的事!”淳于飞琼解释道。
陆平安呵呵一笑:“问题是我手上并没有什么可信的证据,更何况,东虞国皇帝不愿意天元剑宗和云剑门走得太近,如果云剑门真的出面帮天元剑宗,皇帝就该忌惮了!”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淳于飞琼关心道。
胡灵开口道:“要不这样,我联系一下父皇,让他想办法帮帮你们!”
“不用了,这边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你们照顾好自己就行!”陆平安拒绝道。
胡灵觉得自己帮不上陆平安,心中有些失落:“哦,那好吧!”
陆平安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对了,天元剑宗开宗大典,云剑门会派人过来吗?”
“好像是派了后峰的一名长老和一名后辈弟子去。”胡灵答道。
陆平安听到这个消息,笑着问道:“这么说来,掌门师兄已经顺利突破,出关了?”
“嗯,前两日就出关了!”胡灵说完,好奇地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平安笑道:“这有何难?掌门闭关后,云剑门一直由执法长老主事,以他的性格,绝不可能派人来参加天元剑宗的开宗大典!”
“万一这是其他峰主的主意呢?这段时间,执法长老要处罚你,各峰长老可是替你说了不少好话,他们派人参加你们的开宗大典,也没什么不对的吧?”胡灵继续问道。
“如果是这样,他们应该会亲自过来,而不是派后峰一名寂寂无名的长老过来!”陆平安说着,解释道,“其实掌门师兄这么做,是深思熟虑之举,成立天元剑宗,毕竟和东虞国皇帝有直接关系,云剑门若是不派人来,于情于理说不太过去。但是若是派峰主过来,又显得太隆重,掉云剑门身价。因此他才派个不入流的小长老过来,既了皇帝的面子,又不失云剑门的威风!”
胡灵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连阎峰主,都没有站出来反对掌门的这个决定!”
陆平安道:“派过来的人是谁?”
“后峰长老尚志敬,和今年刚进入云剑门的弟子……”
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那名弟子的名字。
一旁的淳于飞琼赶紧提醒道:“劳平!”
胡灵闻言,赶紧接道:“对对对,就是劳平!”
陆平安呵呵一笑:“怎么会是他?这未免也太巧合了点吧?”
淳于飞琼跟着笑了笑道:“听说他以前在奉剑城,就上门找过,想要替父报仇,这次听说他也是主动要求跟着尚长老一起去的,你可得小心了!”
陆平安叹气道:“说不定,还真是来替父报仇的!”
“你为什么不躲?”
风依依整个人陷入了呆滞之中。
她知道以风神秀的实力想要躲过她这一剑很简单。
她虽然变强了,但是风神秀明显更强,之前一直没有用力。
风依依看向了风神秀,却见他脸上露出一丝解脱之色。
风依依的心更加的茫然了,他为什么流露出这样的情绪,难道是悔恨?
他在后悔当年挖骨之事么?
其他修士也傻眼了。
“怎么会?”
“为什么?以神秀公子的实力躲过这一剑很简单呀。”
“对呀,这一剑很强,但神秀公子明显更加的深不可测。”
“想不通,想不通。”
所有修士都傻眼了,这一幕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
风依依听到周围修士的议论更慌乱了。
“风神秀,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明明能躲开的,为什么不躲?”
“是想对我用苦肉计么,我风依依不吃你这一套的。”
风依依看着风神秀的胸口,那里还在滴血,这怎么可能是苦肉计?有谁会演的这么逼真?
被这样插一剑不死也伤呀!
那被插的痛苦常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而且风神秀没有道理对自己使用苦肉计,因为他根本不需要求助自己什么……
至尊骨他已经得到了,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其他宝贝了。
他现在要做的不应该是杀了自己,斩除后患么?
风依依的内心揪成一团,剪不断理还乱……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刚才一剑插入风神秀身体的时候,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反而心像是被攥紧了一般。
她的内心深处其实并不希望风神秀死。
“这两人之间有猫腻呀!”
许多门派高层露出惊喜之色。
看情况,风依依与风神秀之间有很深的爱恨情仇。
他们很乐意看到这样的场景,要不然风神秀与风依依一团和谐,其他门派还怎么混?
风神秀将断剑从自己的身体之内抽出来,鲜血沾满了他的双手。
“这是我欠你的。”
风神秀面色苍白的道。
风依依竟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她还是强忍住了。
风依依你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你忘了自己这些年的苟延残喘了么?你所受的苦远远不是这一剑可以抵消的。
他只是在玩苦肉计,千万千万不要相信他。
“今天比试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风神秀向众人告辞道。
众人露出了然的情绪,神秀公子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要回去疗养。
走了几步,风神秀突然咳出一口血,众人大吃一惊,急忙将他给扶住。
风依依抬起头来看到这一幕更是无比的茫然:“风神秀他伤的很重吧?”
回到神秀峰之后,风神秀脸上的苍白,以及胸口的血洞部消失了。
之前的他当然是在演戏,演一幅苦肉计给风依依看。
要不然以他的实力,以他的灵敏程度怎么可能接不住风依依的一剑。
他现在可是混沌体,诸天万界第一体质,防御力极强,又怎么可能会被风依依一剑给洞穿?
其实在风依依那一剑刺过来的时候,风神秀就自己崩毁自己的身体,要不然风依依根本破不了防。
有些时候体质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想演苦肉计都要自残。
在风神秀告辞的时候,他又自己拍了自己一掌,这才吐出一口血来。
“风依依你刺了我一剑,就用你一生来还吧……”
风神秀喃喃的道。
风神秀很明白一点,情绪不是对等的。
风依依这些年受了很多苦,至尊骨被挖,丧失了快乐的童年,苟延残喘才长大。
这样大的仇恨,按理来说,她应该把风神秀大卸八块才能解气……
但实际上她刺了风神秀这一剑气就有可能消了大半,甚至还会黯然神伤。
仇恨,爱情,情绪,从来都不是等价交换,所以你可以看到有人用情至深,换来的只是别人的冷屁股,所以你会看到仇深似海,最后却有可能握手言和……
只要方法用的好,仇敌也能握手言和。
风神秀可以将自己营造成“宇智波鼬”么,看过火影的都知道,宇宙波佐助一开始多恨他哥哥,到最后鼬成功洗白。
“神秀,你没事吧?”
沐兮兮过来关切的问道。
风神秀……
得了,还要再自残一遍。
刚刚恢复好的伤口再次炸开,鲜血淋漓,就连骨头都可见。
风神秀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我没事!”
风神秀的脸色又重新变得苍白起来。
沐兮兮看着风神秀胸前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怎么能说没事呢?
只见风神秀的胸口一个碗口大的血洞,连骨头都看见了。
“神秀,我来给你疗伤。”
沐兮兮急忙的道,看到风神秀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很是悲痛。
“我真的没事!”
风神秀轻声道。
就在他说话的一瞬间,他胸口的伤又要复原了。
风神秀想要骂娘了,混沌体实在是太厉害了,无论是多么重的伤,极短的时间也能复原。
可是有些时候恢复能力太强也不是什么好事,就比如现在,风神秀正演苦肉计呢,自残了才没几秒,它又好了。
风神秀闷哼一声,他那复原的伤口再次炸开。
演戏就要演套,千万不能露馅。
沐兮兮看到风神秀身体炸开,血肉模糊,还发出闷哼,心里更担心了。
“神秀,你别逞强!”
“我来给你疗伤。”
沐兮兮显得非常的真诚。
风神秀非常的无语,他现在真想一掌拍死沐兮兮,就在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他已经自残了好几次了。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风神秀可不会那么丧心病狂,别人关心自己,反而对关心自己的人起杀心。
而且沐兮兮曾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过“我愿陪神秀一起成魔”的话,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这是一位真正爱慕自己的女孩,她把满腔的爱一意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但有些时候爱的太满也不是什么好事,就比如现在,风神秀为了要掩饰自己的伤势,不停地自残。
“神秀你要干什么?”
沐兮兮怔怔的看着风神秀。
这家伙受伤了还对她动手动脚,简直了……
风神秀手指放在她的下巴之上令其抬起头来,直接吻了上去。
沐兮兮也没有想到风神秀会这么做,她羞红了脸颊却并没有反抗。
等风神秀松开她之后,她整个人都虚脱了,她看向风神秀的目光更加的痴迷。
虽然她很享受这样的感觉,但是想道风神秀的伤势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神秀,别,你现在还在受伤。”
“等你伤好之后,我会力满足你。”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脸色羞红一片,变得非常的好看。
“没事!”
风神秀直接懒起她的腰,接着堵住她的嘴,她想要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风神秀可不能再让她说话了,要不然自己还要一直自残。
与其这样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第二天起来,沐兮兮回想着昨天的一幕幕羞涩无比。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风神秀了,所以非常的沉迷。
“神秀,你受伤了,还这样……”
沐兮兮埋怨道。
“没事,你就是我的灵丹妙药。”
风神秀可不能让她再说下去了,要不然自己又得自残。
等沐兮兮走了之后,风神秀给自己绑了一个绷带,这可以很好的掩饰自己的伤势,别人总不可能撕开自己的绷带看看自己有没有受伤吧……
这一次的苦肉计很成功,但也有些缺陷,那就是自己很受伤,需要不停地自残。
“下一次苦肉计还是分身上场吧……”
风神秀想道了一个更好的办法,下一次再使用苦肉计的时候,可以用“一气化三清”的分身替代,这样自己的本体就不需要自残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风神秀,他事先也没有想道风依依会对自己发起挑战,他所谓的苦肉计也是临时想道的。
“这段时间我还是不要出去了,演戏还是要演的彻底一点。”
风神秀如此想道,随后他就进行了闭关。
这在别人看来是借口,风神秀根本不是在闭关,而是在疗伤。
“神秀公子肯定伤的很重。”
“那还用说,风依依的那一剑剑意澎湃,震慑苍穹,就连大圣都挡不住,神秀公子又怎么可能毫发无损?”
“是啊,那一剑真的是极端的可怕,神秀公子的胸口完裂开了,鲜血滴滴答答的流下。”
“真不知道风依依与神秀公子有多大的仇恨,他可是你的哥哥呀,你怎么下得去手?”
“对啊,有什么事情说开了就好,何必真刀真枪的干?”
“神秀公子一定很伤心,被自己的妹妹刺了一剑。”
“神秀公子现在到底怎么样呢?不会因此损伤了根基吧,如果真的如此的话,那就亏大发了。”
“唉,神秀公子肯定受了很重的伤。”
云霄圣地的修士议论纷纷。
风神秀在弟子中的声望非常的高,人们都很担心他的安。
风依依听着周围修士的议论,她精致的俏脸之上露出茫然之色:“风神秀他现在到底怎么样呢?”
优秀的猎头,能轻松挖来各种优秀人才。而刘堂春这样的挖掘机,能让目标自己主动往碗里跳。
哪怕孙立恩并没有和刘堂春就此交流过,他也能大概猜到老刘同志让自己跟着胡医生治疗患者有什么其他目的。身为刘堂春的学生,要是连这么一点敏感度都没有,那才叫丢人现眼。
对于有一些动心想要跳槽的目标,孙立恩觉得自己应该尽量掩盖住刘堂春的迫切希望。毕竟他也不知道刘主任对于优秀人才究竟饥渴到了什么地步,愿意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把人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来。
那就有一说一,问啥答啥呗。孙立恩一边附和着笑了两声,一边对胡春波讲了讲自己这段时间的亲身体验,最后总结道,“我也不知道院里现在招人是什么个情况,不过胡医生这么优秀的人才要是对我院的职务有兴趣,那至少从我们院的人事角度上来看,肯定是不会有什么阻碍的。”
胡春波肯定是动心了,当然,一个有了老婆孩子的医生对于另一家医院动心,当然不可能只是因为“能够不经科主任审核就能使用限制使用级抗生素”而已。让胡春波动心的,是以刘堂春为代表的四院风格——科主任们充分放权,对于下面的年轻医生有足够的信任,同时还能给予他们足够的发展空间。
从四院的角度出发,每一个年轻的医生都应该有足够的成长空间。毕竟科主任作为科内医疗技术最高者,他所能处理的患者类型应该是科内最广最大的。但科主任的本事再大,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四院每天收入的大量患者就算分到了专科科室,数量之大也不是一个科主任就能部处理完的。
所以,四院的科主任们不光不会试图去限制手下医生的发展,反而会努力让他们尽快成长起来,然后为自己分担一些工作量。
但胡春波所在的宋安省脑科医院则和四院的行事风格不太一样。和四院相比,他们……更保守一些。
省脑医院的保守主要体现在科主任的作风上。省脑医院内一共有三个神经内科,四个神经外科,以及两个脑血管神经介入科。这种科室分裂一般只有一个原因——原来的科室里出现了一名也能当科主任的,高年资主任医师或者副主任医生。
两个能当科主任的医生在同一个科室里待的时间久了,那就一定得出点事儿。为了留住人才,也为了不出事,医院只能选择再开一个科室,用于“盛放”另一位能当科主任的副主任医师或者主任医师。
但医院的资源是有限的,能来到脑科医院寻求治疗的病人数量也是有限的。多一个科室,原来的科室势必就会被迫减少资源。也许在神内开到第一个的时候问题还不算太大,但三个神内,四个神外,两个脑血管介入科……这样大量开设分科的结果就是谁都吃不饱,谁都不痛快。
而为了避免再多一个人新开科室来和原来的科室抢饭碗,省脑医院选择了一种令人遗憾的方式——科主任们开始严卡手下医生的晋升途径,只要科主任还没有退休,一个科室里就只能有一名主任医师准备接班,两名副主任医师准备下一轮晋升,五名主治互相卡位抢夺副主任医师的位置。
主任医师们严守技术,而且对年轻医师从不放权。三个神外科里别说让主治医生做手术了,就连副主任医师们的手术排班数量也是严格受限的。
胡春波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就业的一名普通高年资主治医生。他平时不太习惯和上面的领导拉关系,眼看自己三十六岁,女儿都要上初中了,可仍然是一名其他条件都符合,但就是没有晋升机会的“万年主治”。
平时在家里,胡春波没少被老婆念叨。女儿似乎是因为进入了叛逆期,也开始从胡春波的小棉袄变成了扎心机——一天到晚和她老妈一样,对自己的父亲一脸不屑。
还没到中年,心情却郁闷到快要出心理问题的胡春波想尽了办法,才抢到了一个来非洲支援的名额。按照规定,医生在完成了为期两年的支援后,原单位在医生符合职务晋升的条件下,必须提升一级职称等级。
这就是胡春波医生的指望,是支撑着这么一个颇有些恋家气息的男人,在遥远的阿非利加州工作两年的动力。
但在这一年零九个月的工作中,胡春波渐渐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传闻。回去的医生们,确实人人都提升了一级职称。但并不都是回到了原来的岗位上——有些医生被提升了一级之后,被挂到了某些行政或者院办里去。有些则干脆顶着提升了一级的职称,被安排到了医院的其他院区或者干脆就“发配”到了基层医院。
这个道理也挺简单,医院里的职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医生离开了原岗位去非洲支援,原来的坑自然就被别人占了。等他们回去之后,运气好的能有新坑待,运气不好的……就只能去其他菜地里碰碰运气了。
省脑医院下面有三个院区,但没有一个是在宁远的。最近的一个,离宁远也有三百二十公里远。
胡春波医生并不是“动心”想要跳槽,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赶紧换个地方。万一被发配到了省脑医院下面的院区,搞不好这辈子都别想再回宁远。
在胡春波医生眼里,现在的孙立恩不光是网络里的“学霸派”男主角,而且还是刘堂春派来的面试官。为了能在和刘堂春交涉的时候多一点点资本,能在四院里抢下一个神经内科的“萝卜坑”,胡春波认为自己不光需要救回手上的这个病人,他还需要彻底搞清楚这个病人究竟被什么东西所感染,并且尽一切可能,削弱患者的后遗症。如果有可能,让这个患者彻底健康之后再离开医疗队的驻地。
心理压力巨大的胡春波医生在心理安慰自己,只要让小孙医生点了头,自己的职位应该就稳当了——要让一个规培印象深刻,总比让刘堂春那条老狐狸为之震惊来的容易些。
孙立恩和胡医生聊了几句,然后同意给对方帮个忙——他在见过病人之后,就会拿着胡医生的报告去找刘堂春,从刘主任处拿到动用美罗培南的许可。
很快,孙立恩就在病房里见到了那个被不知名病原体所感染的23岁女性患者。胡佳的徒弟正好也在屋内——她刚刚完成了对患者的采血检查。这个留着非洲黑人中少见利索直短发的小姑娘朝着孙立恩大方的点了点头,然后用不甚正宗的中文打了个招呼,“师公好。”
孙立恩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却不太明白为什么索娜要对自己说“施工好”。难道是最近这小姑娘看上了施工队的哪个糙汉子不成?
索娜的小心思被孙立恩放在了一旁放置不管,他更关心的还是躺在床上的患者情况——如果感染了她的并不是细菌或者病毒,那可就麻烦大了。
“莱妮·穆巴恩·艾仕特,女,23岁,轻微盘状红斑狼疮(568.49.21)细菌性脑膜炎(261.01.25),颅压升高(237.59.21)。”状态栏依旧保持着非洲特色的“简陋”提示,除了姓名性别和年纪没有缩水以外,其他的提示基本都是怎么简单怎么来。不过孙立恩倒是松了口气,至少状态栏证明,这个叫莱妮的女性患者确实是被细菌所感染的。
“我现在就去找老板要美罗培南的许可。”孙立恩转头对有些忐忑的胡春波道,“我感觉……这确实是个细菌性的脑膜炎。”
孙立恩和帕斯卡尔教授都有些不安。孙立恩并没有进过几次手术室,上一次进手术室参观的时候,他遇到了心梗的郑国有主任。而帕斯卡尔教授自从拿到了自己的d之后,就再也没进过手术室了。一个急诊科规培生和一个享有一定名望的免疫学内科医生,正像是初入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伸长了脖子看着手术进展。
和孙立恩以及帕斯卡尔不同,徐有容和胡佳完像是回了家一样轻松自在。胡佳自不必说,她一周里有五天都在手术室里协助进行着各种手术。她对恒温的手术室,以及那些闪着寒光的手术器械无比熟悉,根本谈不上有什么不适。而徐有容则比胡佳的态度更进一步——她是一名优秀的神经外科医生,虽然在第四中心医院,脊椎方面的手术基本都是归给骨科处理的。但这并不影响她在这一领域发挥自己的特长——脊髓和延髓可是神经外科的研究重点方向之一。
正因为徐有容足够优秀,她才能比孙立恩等人更明白,正在自己眼前有条不紊展开的手术有多么重要的意义——以前的医生们只能用钛网和各种长短都不合适的钛合金条来勉强代替。而这些被硬弯出的钛网和合金条确实无法胜任寰椎枢椎的工作。而每个人的寰枢椎体大小,形状,甚至倾斜角度都有所不同。3d打印技术,也只有3d打印技术,才有可能真正成为能够长久使用的寰枢椎替代品。尽管这样的假体仍然有巨大的缺陷——韧带损伤下,病人可能会失去几乎部旋转头部的能力。通俗一点来说就是,宋华林以后可能再也没办法摇头了。
但这仍然会是一项了不起的创举——不能摇头,总比被烧成灰放在盒子里强。手术只要能成功,他仍然能拥抱自己的家人,行走在和煦的阳光和春风中。
所以,徐有容看的目不转睛。而旁边的瑞秋则对此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激动和兴奋,她只是偷偷拉着徐有容的手,被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出太多的表情。但眉眼之间却时不时流露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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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口腔张合度有限,所以能给王一飞留下来的操作空间并不算很多。手术助手用开口器牵引开了宋华林的口腔,尽可能的暴露出了他的软腭部分。随后又用压舌板尽量压底了他的舌头。动作稍微有些粗暴用力,压舌板在助手们的操作下,甚至被压出了一道弧线。
“动作稍微轻点,这条舌头人家以后还要用的。”王一飞笑着批评了一下自己的助手,“不要这么紧张。”
手术床渐渐升起,但由于宋华林的枢椎骨折,王一飞能下刀的角度仍然非常有限。他连着试了几次,最后只能整个人趴在了手术床上,用非常别扭的姿势,将手术刀探入了宋华林的口腔中。
在确认了宋华林的悬雍垂是左偏后,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开始下刀切割。等到刀锋快到悬雍垂(小舌头)的位置时,手术刀绕过悬雍垂左侧,沿着悬雍垂中线继续切了下去,手术刀沿着宋华林的软腭向着门牙的位置划了回来,直到碰触到硬腭缘为止。
第一小步完成了。王一飞主任让开了位置,转身去看之前拍摄好的ri和ct图片。而助手们则趁着这个机会,迅速对切开的软腭进行了止血,并且用小号的牵引钩,牵引开了已经被割开的软腭部分。让宋华林的咽后壁暴露的更彻底了一些。
切开一个完没有病变的部位,只为了获得更好的操作空间和暴露视野,这种举动看似没有必要。但实际上却已经是创伤最小的选择了——实际上,如果患者有先天颌骨活动受限之类的毛病,从而导致视野不佳,手术操作空间不足,医生们甚至可能会做出劈开下颚骨的决定。只要能够解决性命之忧,额外损伤是完可以接受的。
暴露出的咽后壁虽然看起来仍然很小,但总算是能够进一步进行手术了。王一飞再次站到了主刀的位置上。手术刀从咽后壁上划下,沿着中缝切开了咽后壁。再次止血和牵引后,暴露在外的,就是上、中咽缩肌以及一部分的头长肌了。
寰枢椎部位之所以被称之为“手术禁区”的原因在此凸显了出来。口腔本身就有一定深度,而这一区域又有大量的肌肉,神经,韧带和血管存在。手术中极易伤及到这些重要而且脆弱的组织。
伤及肌肉,可能导致运动受阻或者感染,伤及神经则可能导致包括面瘫和长期疼痛在内的众多后果,而伤及韧带,则有可能导致关节失稳,从而引发更严重的脊髓甚至延髓问题。
至于血管受损……如果伤到的是动脉,而且无法迅速止血,那连抢救都可以免了——寰椎附近的椎动脉一旦发生破裂,一分钟内就能把身体里基本所有的血液都喷出来,而在口腔这种狭小的操作空间中,椎动脉破裂就等于瞬间失去了所有视野。医生要凭着记忆和手感,在喷涌而出的鲜红色血液中找到椎动脉破裂点,并且在一分钟内将破裂的动脉缝合完毕。这种几乎和碰运气没什么区别的抢救成功率自然不会有多高。所以,这一区域始终被称为“手术禁区”。
王一飞主任扫了一眼暴露出的肌肉组织,却没有什么紧张的感觉。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子,示意助手取来了视频拍摄用的小摄像头,现场讲解起了这一部分的解刨构造。
“平时各位能看到这个部位肌肉的机会不是很多,基本上只有在大体老师身上才能看见。”王教授语气平和,稳定而且充满自信。“但是大体老师这个部位的肌肉基本上都已经有些萎缩了,能看到鲜活肌肉的机会比较少,各位多体会一下构造。”
这场手术不光只是同协的诸位医生在挑战死神的权威,同时,也是一堂非常重要的课程内容。和很多优秀的医学院校一样,同协的教学风格除了严谨之外,同时也积极鼓励新技术和新术式的应用。医学技术是一门始终处于自我进化的技术。越早发现新技术的医学价值,越快围绕着新技术设计出新的手术方式,就能有更多的患者被拯救回来。
而拯救生命,改善患者的生活品质,这是每个医生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核心内容——实现自我价值。
王一飞不光是同协医院的骨科主任,同时也是同协医科大学的教授。他身上的任务要更重一些,他要让这些术式尽快被学生们掌握。医学技术没有敝帚自珍一说,一个术式只有不断被传播开来,才有进一步被改进的可能。没有广泛而积极的医学交流,就不可能有医学进步。他对这一点认识的很清楚。所以,王一飞选择在这个时候向参观手术的医生们强调解剖体系构造。现在的情况他还能完掌握,等到钝性分离肌肉,并且将宋华林破碎的枢椎暴露出来之后,他很可能就没有进行教学的精力了。
等了一两分钟,在确认参观手术的医生们都看到了这一部分肌肉后,助手们拿起了手术钳,将宋华林的舌头牵拉了出来。而王一飞再次拿起了手术刀,这次不是用锋利的刀刃,而是调转了手术刀,用刀柄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两处头长肌。至于上、中咽缩肌,则需要沿着中缝切开。
等到再一次用分离器牵引开了藏在上咽缩肌后方的中咽缩肌后,宋华林的前纵韧带部分终于暴露了出来。这是连接颈椎前侧的一条主要韧带。作为人体中最长的韧带,前纵韧带的主要功能是限制脊椎过度伸展,以及防止椎间盘向前凸出。
再次钝性分离,咽下缩肌和头长肌被牵引开来,现在,c1节颈椎寰椎和c2节颈椎枢椎就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中。而层层牵引后,留给王一飞的操作空间已经变得很小了。
“上内窥镜。”对于这一结果,王一飞早就有所预料。之所以采用经口入路的方案手术,就是为了尽量减小对病人的术中创伤。而为了减少创伤,势必会损失一些视野和操作空间。但好在还有内窥镜在。如果说,之前的手术是传统外科手术的巅峰展示,那么接下来王一飞要展示的,就是未来外科手术的主要发展方向之一——内窥镜手术。
因为其他组织都已经被分离开了,所以,进行观察和操作的内窥镜和两支操作臂,都是通过体外支架进行的固定。王一飞半弯着身子,开始了操作。通过内窥镜观察,通过两根长约20厘米的操纵臂,以及操纵臂上的磨具,王一飞慢慢的将宋华林已经断裂成游离状态的枢椎切成小块,然后逐一取出。每一块枢椎骨块,以及十五年前被填充进去增加强度的骨水泥,都被小心翼翼的切割成不足一厘米的小块。然后被操纵臂取出。
这一过程进行的极为缓慢。宋华林的枢椎断裂形状很不规则,他的枢椎上一共有三条骨折线,除了后侧的齿突断裂以外,枢椎椎体上一共有两条骨折线,以如果以人鼻尖作为时钟的12点方向建立坐标系的话,两条骨折线大概相当于时针位于4:50,以及10:20的位置。而正面入路,直接能够暴露出的枢椎范围大概在9:00到3:00之间。也就是说,正面经口入路,只能观察到其中一条骨折线,而另一条骨折线并没有出现在内窥镜的视野中。
。
独孤真维的话无异于投入众人心中的一颗炸弹,独孤家族行走明确地以家族之名维护林修齐,即使是独孤家族嫡系子弟也不可能有这种待遇,或许只有少主才有资格得到这种公开承诺。
司空隆钦再一次陷入惊讶之中,他猜到是林修齐捏碎了传音玉符,独孤真维来此也是情理之中,但以独孤家族之名庇护,无论如何有些小题大做了。
事实上,司空隆钦不知道方才的一小时中发生了一件事。
独孤真维作为家族行走,最重要的一项任务是将重要信息及时传递给家族,若有至关重要之事,他甚至有权利直接向老祖禀报。
方才他离开司空隆钦的洞府后,第一时间将林修齐登上九重天,见到蛮绝尘虚影之事向老祖汇报,老祖的回复迅速,指示明确。
竭尽力拉拢林修齐,可以用独孤家族少主候选作为条件。
接到命令之时,独孤真维也有些发愣,他很看好林修齐,自认为算得上器重,没想到老祖的反应更激烈,他觉得或许有些事比自己想象得更严重。
可惜的是,独孤真维一时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他知道林修齐是一副坚决不受家族恩惠的样子,若是利用其他手段,或许会弄巧成拙。
独孤真维苦思无果,正在天空中盘旋之时,发现林修齐捏碎了传音玉符,那一刻,他心中惊喜,不但立即返回,而且换上了独孤家族的服饰,准备送林修齐“一份大礼”。
熊刚也没想到独孤真维如此坚决,他的心中出现了恐慌,他来自于五圣家族的熊家,五圣家族之中,秦家和华家因为一些原因得到了端木家的庇护,熊家依靠司空家族,同时与妖族关系亲密,巫家和苗家本是独孤家族的附属家族,而后独立,换言之,五圣与三尊完不在一个层面上。
若是独孤家族坚决要对付熊家,司空家族会出头,但最终的结果一定是牺牲熊家利益息事宁人,另外,熊刚在熊家之中本是资质普通之人,故而才会进入莽原学院担任职长老,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家族中的地位有所提升。
然而,无论地位如何提升也抵不住独孤家族的怒火。
熊刚担任万象峰太上长老,实则就是在偏袒庇护万象峰修士,他知道这些人来自各家族,略施小惠便可以扩充人脉,何乐而不为。
原本他还打算废了林修齐的修为,一则让姜人魁欠他一个人情,二则可以为熊巨灵出口恶气,没想到踢到了铁板。
“独孤真维!你若要守护林修齐,可以带回独孤家族,你如此公开支持他,岂不是任由他欺负其他学员!”
“少在这里断章取义!学员之间的事情我不管,若是林修齐当真有罪,一切秉公处理,但若是有些先天之境的修士处事不公,说不得我独孤家族会采取一些行动!”
“你!”
“好啦!我才是莽原学院的院长,都闭嘴!”
熊刚悻悻地不再做声,独孤真维也没有继续开口。
“林修齐!你要如何才愿意了结此事!”
司空隆钦的话分明是在偏袒林修齐,姜人魁神色冰冷,他没想到林修齐有这种能量,竟然引得独孤家族公开庇护,此次出手已经不可能再有收获,但独孤家族不会干预学员之间的恩怨倒是可以利用。
“院长!我的条件不高,第一,我需要丹药让来治疗古小蛮和席尔瓦的伤势,需要熊长老来出。”
熊刚闻言,脸色铁青,但他不敢质问。
“好!我替熊长老答应了!”
熊刚一言不发地看着林修齐,他知道自己不能出手,但事情决不会就此了结。
“那让熊长老先给我一百颗小活络丹!”
“一百颗!你当饭吃吗!”熊刚忍不住咆哮。
“切!堂堂金丹强者竟然没有一百颗小活络丹,真穷!”
“你!”
熊刚气得浑身发抖,小活络丹对于先天之境以下修士有奇效,虽然对他已经无用,但金丹期修士也难以被轻易击杀,反而是后天境界之人更容易受重伤,他的身上只有三颗,对方竟然要一百颗,他不相信有金丹修士会在身上存一百颗小活络丹。
“那就九十颗!”
“……”
独孤真维笑骂道:“小家伙,莫要胡乱开价!二人的伤势有两颗足矣。”
熊刚暗呼侥幸,独孤真维看不下去了,或许事情可以就此了结,没想到独孤真维继续说道:“但外伤易愈,内伤难合,熊家恰好有一种丹药名为九窍玉络丹,可以迅速修补气海和灵络的伤势,不如再加两颗九窍玉络丹吧。”
熊刚的肤色本就是古铜色,此时当真是棕熊变黑熊了。
九窍玉络丹,听起来是极其名贵的丹药,理应出自苗家或是丹盟张家,但此丹是熊家的特产,理由很简单,灵丹的主料是妖熊真血,只有熊家修士可以提供,对于治疗灵脉和气海的伤势有奇效,供不应求。
许多年前,有人曾绑架熊家修士取血炼丹,结果服丹修士部疯癫而死,最终苗家公开了一个秘密,真血必须是熊家之人心甘情愿献出才有效果,强行取血,血中存在戾气,不但毫无疗伤之效,反而是一种毒药。
一直以来,九窍玉络丹的收益占熊家总收入的三成,即使是族中修士也难以获得,熊刚通过各种手段得到了两颗,没想到被独孤真维盯上了。
“好!我答应!”
此时,熊刚已经舍弃了继续强硬的想法,只要独孤真维不干涉学员之间的恩怨,他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让林修齐付出代价。
熊刚也不矫情直接将两只玉瓶扔给林修齐,林修齐打开一只玉瓶,两颗小活络丹晶莹如玉,品阶不俗,比他现前服用过的任何一颗都要好。
另一只玉瓶中有两颗赤色药丸,一丝丝腥气飘出,林修齐轻轻一嗅,精神陡然一震,九窍玉络丹绝非凡物。
“好!既然此间事了……”
“等等!院长!疗伤丹药只是第一个要求,还有第二个!”
司空隆钦瞪了林修齐一眼,他希望此事尽快了结,若是任由对方提条件,谁知道对方会提出什么无理要求。
“快说!”
“第二点要求是两枚七步狱界令牌!”
“什么!两枚!”
熊刚气得险些骂出口,司空隆钦没好气地说道:“不得胡闹!七步狱界的修炼资格每一年只有一次,今年的资格已经给了你,你还不满足吗?”
“院长!两枚令牌第一枚是刘大宝欠我的,他与我赌斗,以七步狱界令牌为赌注,输了之后无法兑现承诺,所以我要求刘大宝的主人崔乌程来还!第二枚嘛……嘿嘿!还是要熊长老来出了!”
“林修齐!你不要得寸进尺!”熊刚咬牙切齿地说道。
林修齐没有理会熊刚,反而对着独孤真维恭敬施礼道:“前辈!若是我打算去独孤家族修炼,可以得到什么待遇?”
独孤真维听到林修齐询问待遇问题,心中一喜,他要开出对方难以拒绝的条件。
“直接进入第一序列!”
此言一出,林修齐能否拒绝暂且不提,其他人都希望自己是林修齐,他们是当真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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